分类:好词好句时间:2022-10-23 14:12作者:未知编辑:猜谜语
本篇文章给大家谈谈中国古诗的翻译前景,以及中国古诗的起源对应的知识点,希望对各位有所帮助,不要忘了收藏本站!
多年前的西南联大衍生于战火之中,在艰苦恶劣的环境中办学,却培养出了杨振宁、李政道、邓稼先等一大批杰出人才,在文史领域,也走出了许多蔚然大家,闻名翻译家许渊冲就是其中之一。
这位伟大的翻译家,一生就是为翻译而活,他用诗词贯通古今,连接中外,用始终如一的工匠精神收获人们的敬仰。放眼当今,翻译界中无一人可比得上许渊冲。“星斗其文,赤子其人”这八个字是别人送给沈从文的,但用来形容许渊冲,也不足为过。
年少轻狂,满腹才情
许渊冲出生于江西南昌,母亲擅长绘画,赋予了他追求美的特性。表叔熊式一是闻名翻译家,曾受到萧伯纳的接见,许渊冲受其影响。在中学时,许渊冲的英语就在学校内出类拔萃,1938年,他便以第七名的优异成绩考上了西南联大的外文系。
满腹才情的许渊冲是狂的,也是喜爱表现的,同学和老师对他的印象都是嗓门大、很活跃、有冲劲,但他的确配得上这种狂。
1941年,美国志愿军曾到昆明援助中国抗日,许渊冲和其他同学报名为志愿军翻译,在招待会上,翻译家不知如何翻译“三民主义”一词,大家一筹莫展,军委会主任黄仁琳上阵将其生硬地翻译为“nationality、 people’s sovereignty、people’s livelihood”,但在座的美国人都不理解他的意思。
20岁的许渊冲在台下举手,将其翻译为“of the people,by the people,for the people”,在座的人都听懂了,而这也是三民主义的真正内涵,旁人都大力称赞许渊冲这位才子。
在大学时,杨振宁、李政道、朱光亚等都是许渊冲的同学,杨振宁虽然学的是物理,但是喜欢中国诗词,并且英语极佳,于是和同样喜爱中国诗词的外语系学生许渊冲成了好朋友。而这对成绩皆很精彩的好朋友在私底下也会暗暗较劲,总想要比对方更胜一筹。
但多年以后,许渊冲会说自己在大学时是“坏学生”,因为像杨振宁这样的“好学生”都去学理科了,自己这样的只能学文科,被问及最佩服的校友,许渊冲也会说是杨振宁。而诺贝尔物理学奖杨振宁会称赞许渊冲道:“他的灵感一天一个,我的灵感好久才有一个。”
大学本科毕业后,许渊冲到巴黎大学留学,期间得以学习法语,并深入研究法国文学。除此外,他还自学了意大利语,在和一众学生到罗马时,只有他能用意大利语和教皇沟通。
回国后,许渊冲在北京外国语学院法文系任教,也开始了他真正的翻译道路。自此,先生择一事,终一生,将翻译当成整个生命。
翻译生涯
许渊冲在汉语、英语、法语之间灵活游走,是翻译界不可多得的人才。早年间,他就曾翻译许多法文、英文诗集,同时也将中国文学翻译成英文或法文。
翻译从来都不是一件易事,既要忠于原作,又要追求语言的意境,翻译家往往很难做到两者统一。在这个方面,许渊冲更倾向于让翻译体现出意境,认为意译才是准确的,做到“一切景语皆情语”,才能展现出原作的魅力,这在某个层面上说也是更忠于原作。
许渊冲提倡翻译上的“三美论”,即意美、音美、形美,也就是说翻译是美的创造,假如翻译得直白乏味,那就大大损失了翻译的价值。西南联大是诗歌重新开始的地方,在那里,诗人闻一多会在课上讲授《诗经》,学子们会用诗歌表达感情。
在这样的氛围中,许渊冲逐渐热爱上诗歌,而中国的古诗词就像是跨越千年的不朽灵魂,扣动着他的心弦。他逐渐觉得,历经岁月洗礼而生生不息的中国古诗词,才是中华文化最深刻的内涵。许渊冲便开始将中国古诗词翻译成英文、法文,介绍给外国友人。
有人说,对于中国古诗词而言,最大的遗憾便是难以翻译,于是也难以让世界都看到古诗词的美好。中华文化博大精深,古诗词里的意境与典故又大多只可会意,不可言传,翻译起来自然是难上加难,许渊冲却偏要带着他这一腔热枕迎难而上。
从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许渊冲就翻译了唐诗三百首、汉魏六朝诗一百五十首、苏东坡诗词等,让外国人也能看到中国古诗词是一笔贵重的宝藏,在传播中华文化上成就斐然。在翻译时,许渊冲一向保持着严谨的态度,会为一词一句而绞尽脑汁,有时灵感突发会从半夜起来,记下自己的想法。
在翻译时,他会着重去传达诗歌中的深刻含义,而不是生硬地逐字逐词翻译,除此之外,自然的押韵也不在话下。
例如,在翻译李白的《静夜思》时,为了完整地表达诗人的思乡之情,许渊冲将乡愁比作水,诗人心中满溢思乡愁绪,就像沉浸在水中,这样翻译,将美的意境很好地带了出来。
翻译陶渊明的诗句时,许渊冲将“心远地自偏”翻译成“Secluded heart creates secluded place”,意思是只要心中宁静,车马喧闹的地方也是安静的,这样更贴近原诗的神韵。他从未辜负诗词里的美好。
1999年,许渊冲被提名为诺贝尔奖的候选人,虽然最终没有得奖,但诺贝尔奖的一位评委,也是一位法国女诗人十分崇拜许渊冲,写信称赞他的翻译是“伟大的中国传统文学的样本”,许渊冲回信说:“诺奖一年一个,唐诗宋词流传千年”。这既是他多年不变的狂傲和耿直,也是他期望中国古诗词能在全世界流传千古的愿望。
深厚的才学是许渊冲翻译之下的铺垫,迄今为止,没有人能像他这样将中英互译做得这么好,也没有人能像他这般,用英、法两种语言翻译中国古诗词,并翻译得如此独到。
除了翻译古诗词外,许渊冲也致力于将外国名著翻译成中文,他翻译的《追忆似水年华》、《包法利夫人》、《红与黑》、《约翰·克利斯托夫》等,都是公认的绝佳译本,这得力于他在翻译中讲究美,讲究彰显中文的魅力。
他在读外国名著时的感同身受,也使他的译作经常出现神来之笔,这恰恰是他最敬佩的老师钱钟书所说的,“好译本的作用是消灭自己,它把我们向原作过渡,而我们读到了原作,立刻掷开了译本。”
终此一生,许渊冲有一百二十余本译作和专著问世,这也是翻译界的一个奇迹。
老骥伏枥
许渊冲的晚年,既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又是“但得夕阳无限好,何须惆怅近黄昏”,在教书或是演讲时,他必是声如洪钟,神采飞扬,丝毫没有颓态,他的一颗赤子之心和锐意进取的精神,引得无数人景仰膜拜。
2007年时,86岁的许渊冲被诊断为直肠癌,医生说他最多只能活七年,但如今十三年过去了,许渊冲仍持着他的赤诚屹立不倒。2014年,许渊冲被授予翻译界的最高奖项——“北极光”杰出文学翻译奖,这是我国在翻译界中获得的最高荣誉。
已出版许多著作的许渊冲如今将近百岁,但仍笔耕不辍,他甚至想要在百岁前将莎士比亚的作品翻译完。这样的翻译工作是很繁重的,要知道,梁实秋用了38年才翻译完莎士比亚全集,朱豪生则是用10年翻译了莎士比亚31部作品之后撒手人寰。
许渊冲说:“能出一本是一本,不敢吹牛。能活到100岁,就把莎士比亚翻完。”
许渊冲有自己的工作节奏,但每日的翻译工作,就像在偷时间一样。他每日九点或十点起床,开始进行翻译,或是看书、会客,下午将翻译成果录入电脑,晚上十点时停止敲键盘,又继承翻译到凌晨四五点才入睡,第二天如此循环往复,练就最文艺的熬夜法。但老先生天天都中气十足,精神矍铄。
任何人,无论过往多么年轻气盛,多么纯粹和勇敢,到晚年时,棱角总会被岁月磨平,但许渊冲好像是个例外,无论过了多长年,无论经受多长挫折和磨难,他的灵魂都像没有沾染半分尘土一样,口无遮拦、心胸坦荡,有着始终如一的活力。
杨振宁评价这位老同学说:“我发现他像从前一样冲劲十足,假如不是更足的话。”而许渊冲的妻子照君则说,他一辈子就是这样,走自己的路,但他的纯真是她最喜爱他的地方。
许渊冲坚守了自己的热爱直到尽头,他有自己的狂傲,有自己的乐趣,也有自己的态度。生活的每一天都值得欣赏,只要看你能否赋予自身一定的意义。灵魂尽头处,许渊冲仍执笔书写诗意年华,从未停止,这于他而言是人生的意义所在,于世界而言是岁月深处的可贵。
中国古诗大都是以当时的政治环境,人事以作,同时也要压咏,才造成通顺,就是翻译成白话也要长篇大论。如古诗翻译成白话后再翻译成英语便不会有这毛病。反过来英文诗同样的要咏,假如不明白意思直译,也令人看到一头雾水。如翻译诗,词没有考究是译不好的。
【饮酒】 On Drinking Wine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 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I have built my cottage amongest the throng of men, And yet there is no noise of horse and of carrige. You ask me, how can it be? and I reply:
When my heart is absent the place itself is absent; For I pick chrysanthemums under the eastern hedge, And far away to the south I can see the mountains, And the mountains mists are lovely at morning and evening, While birds keep flying across and back again. In all these things there lies a profound meaning. I was going to explain...but now I forget what it was.
【鹿柴】
The Deer Enclosure
空山不见人, 但闻人语响。 返景如深林, 复照青苔上。 Empty the hills, no man in sight, Yet voices echo here;
Deep in the woods slanting sunlight Falls on the jade-green moss.
古汉语的翻译,普遍难度很大,无论对何种外语。
另,非洲是人类文明的发源地之一。
文化名人谈如何纪念李白诞辰1300周年
1877年,在纪念1848年2月革命30周年时,雨果写道:『回忆是力量之源……永远不要忘记周年纪念日,开展纪念日活动,犹如点燃一只火炬。』
在法国,纪念雨果诞辰200周年活动於今年2月7日开始,这一天是法国学生圣诞节假期后开学的第一天,每一个中小学生在这一天的第一节课——不论上的是什麼课——自选一段雨果的诗歌或小说在课堂上朗读。中小学校还将连续五天举行『雨果马拉松』,即在本校的艺术沙龙里接力式地朗读雨果小说,形成一条『阅读链』,学生、教师以及周围的居民均可参加。之后法国的读书节、诗歌节、戏剧节都将以雨果为主题,整个法国的文化生活都将奏起雨果这支主旋律。
中国有那麼多的名人可以缅怀,有那麼多的历史可以纪念,却少见一种自然的发自内心的欣赏和敬畏,不能不说是个遗憾之事。(报摘)
-我们头上的天空中,有颗星星的名字叫李白
-中国诗人在世界上作品被翻译最多的就是李白
刘净植(本报记者):春节前夕,中国对外演出公司和北京青年报将联合主办李白诞辰1300周年的纪念活动。它本身只是通常意义上的演出或展览活动,其中有很多值得深说细说的文化话题。我们都知道,国外纪念文化名人的活动是很普遍的,比如说去年希腊是苏格拉底年,今年法国是雨果年。在音乐方面,去年是威尔第年,今年是马勒年。
欧阳江河(诗人):马勒晚年最重要的一个作品《大地之歌》,如今已被公认为整个20世纪西方音乐史上一个里程碑式的作品,这个作品就是根据六首中国的唐诗创作的,其中三首是李白的诗作。我们从这个例子可以引出一个话题:李白不仅是中国的,也是世界的。中演公司和北青报主办的李白系列纪念活动定位在李白与当代、李白与世界这两个基点上,把李白放在古代与当代、中国与世界这样一种相互融合、交相辉映的语境里来纪念,我觉得这样做有特殊的意义。
进入21世纪以后,人类生活越来越具有一种消费性和职业化的全球特征,这种特征与李白身上那种中国传统人文情怀好像是渐行渐远,但实际上李白诗意是具备当代性的。他那与天地精神独往来的宇宙意识,他亲近山水的自然观,他的想像力,他的酒神精神和浪漫情操,所有这些放在当代,肯定是可以为我们带来启示和滋养的。至於为什麼要提李白与世界,李白身上有没有世界性?中国诗人在世界上作品被翻译最多的就是李白。李白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颁布的世界文化名人,所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是此次纪念活动的后援单位。
据我所知,我们头上的天空中,有两颗星星是用中国人的名字命名的,一个是李白,另一个是屈原。
-我们如何纪念自己的文化名人
-中国在世界上的影响力好像主要是跟经济、体育有关,比如申奥,入世,世界杯出线,为什麼我们不能在文化上有所作为
刘:以前我们做这种纪念中国文化名人的活动非常的少,而且影响面也非常的小,通常是限定在学术的小圈子里,这让人觉得不可理解。是我们自己的文化名人太多纪念不过来,还是说我们不太善於回首过去?
欧阳:用李白与当代、李白与世界来定位李白诞辰1300年的纪念活动,既有学术与诗歌本身的一些考虑,但我觉得更重要的一个考虑是运用演出、展览等普通老百姓乐於接受的方式,把李白的诗意、形象、思想和生活态度的影响扩大到整个社会。去年被称为中国年,但中国在世界上的影响力好像主要是跟经济、体育有关,比如申奥,入世,世界杯出线,为什麼我们不能在文化上有所作为?这次中演和北京青年报共同来做李白的诞辰纪念,看能不能提供一种新的可能性,将中国精神文化资源的能量发挥出来,创造一种具有当代性和世界性的共享文化。
尚晓岚(本报记者):钱老师,我知道《文史知识》为纪念李白1300年诞辰出了一期专号,对此学术界有什麼反应吗?
钱志熙(北京大学教授,博导):在欧美和日本,纪念文化名人的活动是常规性的,比如某某诞辰多长周年,逝世多长周年。但我们基本上还是限於学术圈内,基本上没有反应到大众媒体上面去。现在很难跟五四以前比,像李白诞辰,在那时人们会举行一些诗歌的吟唱活动,像苏轼逝世多长年、屈原诞辰多长年、李白诞辰多长年都会举行一些活动的。由於有《床前明月光》等比较有名的绝句,初中文化程度以上的人多长还知道一点李白,但仅此而已。
刘:这种现象正常吗?
钱:当然不正常。我觉得需要政府、文化机构、媒体和学校共同努力来改变这种状况。通过这种纪念文化名人的大型活动,树立起一种尊重文化遗产的意识。至少在文化阶层,有文化的人是应该关注李白的。
余华(闻名作家):中国文人中抒情性最强的一个是李白、一个是屈原,他们的抒情性是后来所没有的,有一些原始性的东西在作品里。李白的诗歌有一种比较开放的结构,唐代新的诗体是格律诗体,但李白是反格律的,开放的。他的诗翻译成外文诗意失去的比较少。假如说诗歌艺术主要的本质是抒情的话,李白的诗歌达到了抒情艺术的极致,有一定的世界性,外国人可能接受李白比接受杜甫更轻易一点。
欧阳:从西方人的角度看中国古典诗歌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谈到中国古诗的翻译,我熟悉一个很有名的德国教授顾彬,他说他这一辈子想做的一件事是把杜甫晚年的《秋兴八首》翻成德文,这可不简朴,这等於是在发明德语,因为用现有的德语是无法翻译的。
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英国诗人艾略特有一个非常有名的论断,他说现代主义诗歌巨匠庞德对英语诗歌革命最持久、最具决定性的贡献,就是他翻译的唐诗,其中主要是李白诗歌。艾略特认为庞德发明了中国的古典诗,但实际上庞德本人不懂汉语,他是根据英国一个汉学家的笔记翻译出来的。庞德研究了唐诗,研究了李白,然后借助翻译完成了20世纪现代英语诗歌最为深刻的语言革命。
这里有个非常有意思的问题,我们中国现代诗人觉得古典诗歌遗产没什麼用了,外国现代诗人反而在其中发现了有用的东西。
-继续文化遗产是一件长期的、很复杂的事,现在年轻的观众、年轻的读者一代一代在流失,看来最重要的一点是接受文化遗产要创造性地去接受
-我们中国人纪念西方一些文化名人甚至比纪念自己的文化名人来得更贴近一些,比如纪念莎士比亚。可能普通中国人了解莎士比亚的比普通英国人还多
钱:我在四川开学术会议时,感到四川人对李白有很深的感情,对杜甫也有感情。这两个人是可以相互并立的,相互补充的。李白是复古的,他特殊崇尚古人,而杜甫是革命性的。李白做出来的事情也确实是前无古人的。在某种意义上讲李白是没法学习的,只能是文化吸取,把他当成一种高度。李白不能像学习杜甫那样去学习。
余:中国的文化遗产太丰富,你不读不知道。我小时候以为就是唐诗、宋词、元曲、小说以为就是红楼梦、三国演义,现在才知道,要把中国古典文学全看完是不可能的,太浩瀚。虽然文言文两百个字就能构成一部长篇小说,但是这样浓缩的东西你读不完。顾彬要做的翻译工作,别说是翻译成德文,就是译成白话文汉语也很困难。比如说杜甫对待山对待道路的感觉,他的思维状态和李白是完全不一样的,你怎麼翻译?继续文化遗产是一件长期的、很复杂的事,现在年轻的观众、年轻的读者一代一代在流失,看来最重要的一点是接受文化遗产要创造性地去接受。苏东坡为什麼是受到李白影响的文人中最成功的一位,要害在於李白影响了他的原创性,而不是抹杀了他的原创性,这是最重要的。苏东坡通过他的原创性让我们再度了解李白的原创性,两者之间不是单纯的模拟。
欧阳:当代中国文学和诗歌创作,进入语言上的全球化时代是一个不可逆转的趋势吗?这是个值得深入探讨的问题。刚才提到,我们中国人纪念西方一些文化名人甚至比纪念自己的文化名人来得更贴近一些,比如纪念莎士比亚。可能普通中国人了解莎士比亚的比普通英国人还多。所以我认为纪念李白这样的中国文化名人,含有拓展我们自己的文化资源的战略考虑。
余:1999年我去都灵参加一个国际书展,碰到一个拿过布克奖的英国作家,他说英国现在的大学生,假如不是学文学的,大部分都不知道莎士比亚是谁。英国纪念莎士比亚的活动是很隆重的,但还是留不住自己的文化遗产。民众对此不可能像对奥运会那麼热衷,因为那究竟是对过去的遗产。美国也差不多,福克纳诞辰100周年时我正好去他的家乡,美国主要报纸也就发一点小消息,只有家乡小镇(比邮票还小,大概走两分钟就没了)报纸的所有版面都给了他。如果我们中国要纪念文化名人的话,365天天天都有,而且是国家纪念国家的名人,省里纪念省里的名人,县里纪念县里的名人,甚至有些乡还纪念他们乡的名人,最终事情搞得很乱。所以我们在李白诞辰1300周年时纪念李白,重要的是持什麼样的态度。
刘:不管用什麼样的纪念手段,要害是怎样看待文化遗产的问题,这些遗产对我们当代人有什麼意义,这里有一个寻找文化定点的问题。国外纪念文化名人,有一个非常自信的文化背景,人们能非常自豪地说起自己所代表的文化,个人背后的东西。我们呢?
欧阳:对我来说,参与纪念李白的活动,其实也是一种生存方式。中国现在正在转型,大家的爱好好像整个一边倒地在经济、市场方面。因此,我将李白身上所体现的诗意,那样一种精神上光耀的东西,看作是对越来越忙碌、越来越实用化的当代生活方式的一种很好的提醒。顾彬有个看法,他认为中国古代和当代诗里面的许多精髓,要通过像他这样的欧洲人来传达。因为德国经济分配早已体制化了,一个大学教授可以不考虑金钱,他的精力和心灵活动完全省了下来,可以用来关注诗歌和艺术。像顾彬教授为翻译杜甫的《秋兴八首》而绞尽脑汁,如今这种现象在哪个中国人身上还能看到?我觉得纪念李白,正是因为他的诗歌在这样一个时代,对我们的生存处境、生存品质,是一个独特的提醒。
-树木受到阳光的影响后,是以树木的方式成长的
-我们没有像巴赫或贝多芬这样的一个人,也没有像莫扎特这样的人,忽然把这麼多的展露在民间的音乐资源建筑成巨大的音乐
刘:余华先生,我觉得你们这一代作家,本身也是处在这样一个学习西方的过程中,包括写作也会受西方文学的影响,就此你能谈一谈吗?
余:提到外来文化对中国文化的影响,其实这是一个好事。魏晋时期的文学就有外来文化的影响,唐朝是文化上的大唐盛世,宋朝、元朝就更不用说,到了明、清也一样。整个19世纪欧洲文学也是如此,莎士比亚的三个戏翻译成法文后在巴黎上演,结果引起轰动,英国文学忽然刺激了法国文学,造就了法国一代大师,像雨果和巴尔扎克。任何一个民族的文化再强盛,慢慢也会变得有点萎靡不振,当外来文化进来时,肯定会促进你。重要的是,外国文学对我这样一个中国作家的影响,包括中国文学对中国作家的影响,还包括同时代作家之间的影响,都是一种阳光对树木的影响,要害是树木受到阳光的影响后是以树木的方式来成长,不会改变成阳光的方式。这就是创造。
欧阳:能否用李白来定义中国文化呢?定义欧洲文化肯定离不开莎士比亚和巴赫这样的人,巴赫不仅仅是一个作曲家,他完全是一种文化现象。哪怕现在没人听巴赫,都去听摇滚乐,也不妨碍巴赫作为欧洲文化的奠基者。莎士比亚肯定不如一个英国的摇滚乐队(比如辣妹)那麼热,那麼流行,这是肯定的,但你能因此就说辣妹和贝克汉姆可以取代莎士比亚成为定义英国文化的基石吗?
余:说到巴赫,他非常像中国的李白。1999年我去德国,刚好是巴赫逝世200周年,整个德国各种纪念活动非常的多,我印象深刻的是巴赫逝世的那天,广播里面不断播放巴赫音乐,24小时全部是巴赫的音乐,别的节目没有了。我相信巴赫对整个德国人来说是一个精神支柱。为什麼他的音乐那麼多人喜欢?与李白一样,他是个老百姓,一个非常闻名的管风琴演奏家,收集了很多乡间的音乐,并从中创作出了自己的音乐。他的音乐是德国音乐,当然也是全世界音乐的宝贵财富。巴赫写的音乐在他的时代被认为是相称世俗的东西,而今天我们听起来却是一种非常神圣的音乐。李白的诗不也一样吗,他在那个时代是一个比较生活化的、带有世俗倾向的诗人,在我们今天看来,却是非常神圣的,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曾经有人问我是不是喜欢当代中国的音乐,我说我不怎麼喜欢,虽然我写作也受到中国音乐的一些元素的影响。我们没有像巴赫或贝多芬这样的一个人,也没有像莫扎特这样的人,忽然把这麼多的展露在民间的音乐资源建筑成巨大的音乐。现在谭盾等人在做一些工作,但是远远还没有达到气候,真正要把我们中国的民族音乐发扬光大,是要有一些像巴赫、莫扎特这样的人来做原创性的发掘,这样我觉得文化遗产才能够真正得以保存发扬。
-各种各样的纪念方式都很有意思,我们这次用演出和展览的方式纪念李白也应该产生有益的影响。作为文化人,我们有责任向社会宣扬和推广自己的文化名人
-我们不希望纪念李白的活动成为学术的讨论或是一个小圈子范围的事,而是想吸引更多的人来关注
欧阳:西方纪念文学家、音乐家之类的文化名人,有一个很重要的方式,就是电影。莎士比亚,乔伊斯,艾略特,马勒,韩波和魏尔伦,肖邦,贝多芬,莫扎特,都拍了电影。而中国的电视连续剧似乎总是在拍皇帝,很少有拍文化名人的。
余:我看过电影《莫扎特》和《沙翁情史》,这肯定是纪念的一种方式,绝对不会是刚好赶到他诞辰或逝世多长周年才拍的。还有另外一种纪念方式,一个作家对很多后来者,像李白对很多后来者,无论是在大学里研究他的人,还是普通读者,纪念是无时无地不存在的。我去福克纳家乡时,听人讲了一个故事。福克纳生前特殊爱喝酒,全世界喜爱他的人以带一瓶威士忌洒在他的墓地上的方式纪念他。1988年春,来了一个与福克纳一样矮小的小老头儿,手里提著一瓶特殊名贵的威士忌,在墓地边坐了两个小时,洒完酒后,因为要等车,他便去了一个我也很爱去的小书店,一声不吭地翻书,也没有人注重到他。假如书店老板注重一下他,就会知道,他就是佳西亚·马尔克斯。这成了他们城镇最骄傲的段子,来人就说。
欧阳:我在美国居住时,1994年1月,遇到了一场百年不遇的大雪,当时在报上读到过一则让人感触的消息。下雪那天正赶上爱伦·波的生日,这之前每到这天的早上5点钟,都会出现一个神秘的黑衣男子,开车过来在他墓前放一朵黑玫瑰,这样做已经持续40年了,从未间断。那天因为雪太大,积了一米多厚,当地人以为他肯定不会出现,但到了早上5点钟,有人还是习惯性地起来看了一眼,那人徒步走来,在5点钟准时将一朵黑玫瑰放在波的墓前,这恐怕是对一个作家最好的纪念。阿根廷有个探戈歌王於空难后,人们为他塑了一个叼著根烟的塑像,因为他生前手里不离烟。据说他手头的烟永远都点著,永远有人去续上。法国的萨特生前习惯在咖啡馆写作,他常去的那家咖啡馆有他的固定位置。他后,那个专座一直空著,没人占用,这也是一种纪念方式。各种各样的纪念方式都很有意思,我们这次用这种演出和展览的方式纪念李白也应该产生有益的影响。作为文化人,我们有责任向社会宣扬和推广自己的文化名人。
刘:我们做这个纪念活动本身是面对大众的,演出是面对大众,北青报本身就是一个大众的媒体,我们关心的问题可能就是大众关心的问题。我们不希望纪念李白的活动成为学术的讨论或是一个小圈子范围的事,而是吸引更多的人来关注,纪念他的现实意义在哪?
钱:中国人的纪念方式通常较为含蓄。比如纪念李白,你可以去读书,文献都在这里,你恰好读到一个地方,作为朋友,你告诉我书里有一段话、一种思想打动了你,向大家传播一下,大家知道了。时值李白诞辰1300周年,平时大家有各种各样的角度,现在从展览或演出的角度来看看李白,来思索和纪念他。我们任何人身上都有祖先的基因,每一个读过古典文学的人身上都有李白的基因,杜甫的基因,这毫无疑问。可能在每个人身上呈现的方式不同,但是肯定有。这麼一个纪念李白的活动,有些人会借此更深入地去了解一种东西。经济学者有一个最重要的假设:一切人都是经济人。经济人最大的事是挣钱,实际上学会怎样花钱比学会怎麼挣钱对於人的影响更大。人怎麼花钱有两个方面:为自己的身体和为自己的精神,你为哪方面花的钱更多?
欧阳:记得一位当代俄罗斯诗人说过一句话:一个读诗的人肯定比一个完全不读诗的人生活得要好一些。所以,读读李白的诗歌吧。
-李白诞辰1300周年纪念活动
要目
名为《梦白》的大型现代舞剧(2月5日、6日,天桥剧场)是广东现代舞蹈团为纪念李白特意创作的。他们用现代舞蹈的语汇表现了诗人的狂放性格,勾勒出诗人热爱生活,向往自然,感怀人生的情愫,采用大写意的手法,古代与现代在同一舞台空间并置。同时,还以世界各国现代音乐为基本素材,用电脑进行编排整合,构成了舞剧的音乐背景。整部舞剧充分显示了它的多元性和世界性。
交响音乐会《明月出天山》(2月7日,天桥剧场)则凸现出李白诗歌与音乐的不解之缘。郭文景的《蜀道难》就是根据李白这首闻名歌行体长诗创作的交响合唱。周龙的《唐诗四首》分别摄取了包括李白《听蜀僧弹琴》在内的四首唐诗的意境。郭文景和周龙著力於古代与现代、中国与世界的对话。他们用西方交响音乐的基本手法,结合中国传统文化的许多元素,加上自身的内心体验,创作出了既传统又现代、既本土化又有世界性的作品。
诗歌剧场《天地一太白》(2月9日、10日,天桥剧场)特殊强调李白诗歌与当代人生存现状的相互映照、相互交融。演出将特邀唐国强、焦晃、鲍国安、石维坚等表演艺术家登台,用他们或热情奔放或深沈内敛的朗诵传递诗人对人生、自然、永恒的情感体验。整场诗歌晚会中,由闻名演员鲍国安扮演的李白将多次出现,演出的主创人员极富想像力地使李白『复活』於舞台之上,让李白与自己的诗作重逢,让他与现代人对话。值得一提的是,演出当晚将有多个国家的外交官登上舞台,用各自国家的语言朗诵《静夜思》。
关于中国古诗的翻译前景和中国古诗的起源的介绍到此就结束了,不知道你从中找到你需要的信息了吗?假如你还想了解更多这方面的信息,记得收藏关注本站。